不过终究是和三太太做了这么多年夫妻。 加上三老爷娶了许多妾室,自觉有愧,一贯就不喜欢和三太太争执,听了三太太讽刺的话,也只能恨恨道了句不可理喻便拂袖而去。 看船舱门被摔得啪嗒作响,三太太恨得咬牙,吩咐了小丫鬟,“去看老爷上哪个屋子去了。” 船上不像绥南府里,再大的船,也不过就是那一块地方。一眼能看个通透。 小丫鬟很快就回来回话,“夫人,老爷叫人端了燕窝粥去了冒姨娘屋子。” 正在朱妈妈服侍下喝橘皮茶的三太太就一扬手把茶水全都拨到了小丫鬟身上。 小丫鬟哭都不敢哭一声,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朱妈妈眼见着三太太憋得满面涨红,指甲都扣紧了被褥里,知道三太太恐怕忍不住要失态,忙呵斥了小丫鬟几句,又叫下人都退出去。 下人们很快退得干干净净。 人一走,三太太就抄起床边上一个玉如意砸到了地上,发出砰砰脆响。 住二楼船舱的陈端崕正陪着吴四奶奶说话,哄她吃些粥水。听见头顶上又传来熟悉的声音,叹息了一声。 吴四奶奶安慰的靠到了他怀里。 “夫君,我看母亲这样下去也不是法子,这船上可比不得咱们家里,稍微有些动静,大家伙儿都能听见。父亲又说绥南本就是祖屋,不该一直占着,既然要上京城,就没有把妾室儿女留下来看家业的道理。这回咱们可是四条大船并行着,几位姨娘和庶出的兄弟妯娌都在旁边看着呢。” 这些事情,陈端崕当然知道。 更不愿意让三太太这样闹下去丢脸。 不过他也实在是没有法子,泄气道:“我也跟母亲说过好几回了。要让冒姨娘有身子的是她,要动其他心思的也是她。上回我逼着让母亲把东西都还回去给冒姨娘,还让母亲心生怨愤,这回是无论如何也不愿再听我说了。罢了,好在母亲还知道分寸,总不会像大伯母一样,出不了大事。” 陈端崕是三太太亲生骨肉。 不管是在什么情况下,总相信三太太终究还是会意识到轻重。只不过是心头哽着一口气罢了,迟早会消停。 可吴四奶奶却心神不宁,信不过三太太。 当初大太太处世为人,比三太太还要圆滑周到,虽说处处不饶人,却偏偏能让人找不到理由来反驳,让别人明明知道不妥,还只能吃闷亏。 那样精明的大太太都还会一步步变成蠢笨不知道大体的妇人,何况是自己这个婆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