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请她喝茶,她就开门见山跟我说今日过来一个是要看看你媳妇,一个是要看看武哥儿。我想着我在这儿,也不怕她跟武哥儿说什么,结果武哥儿一进来,她就扑了过去,差点摔在地上,还是姚妈妈眼明手快扶住了她。当着我的面,她就问武哥儿吃的好不好,用的好不好,这些日子家里有没有人给他气受!”太夫人一脸愤愤然中就带着几分无奈。“她要是像以往那样,跟我拐弯抹角的绕圈子,我也好打发一些,可她偏偏这般直来直去的说话,她又是病重的人,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在旁边看着,半个字都插不上去,还是她身边的姚妈妈机警,跟我说她这几日病势沉重,又惦记着武哥儿,说话就有些急躁。我也只能顺着应了下来,就当她是真的病糊涂。” 李建安阴着脸端茶也不喝,沉默了半晌,忽然问道:“武哥儿说什么没有?” 太夫人愕然,马上醒晤过来李建安的意思,正色道:“你可别怪到武哥儿头上,他才多大的孩子,懂些什么。本来这孩子也是心性纯良,我今天看着他,可没有半个字顺着他外祖母说话的,还有一个劲说母亲对他好得很,让大太太放心。” 武哥儿从小被陈纯芳捧在手心上养大,周围的人也都惯着捧着,从来就是有什么说什么。 这今日自己冷眼看着他,分明就是没有喜色的样子,却偏偏还晨昏定省过去梅香院请安,问纯歌小妹妹什么时候出来。 只说是小妹妹,从来没有说过是小弟弟。 纯歌不以为然,自己可清楚的很。 就算是竭力掩饰,终归还是一个孩子,眼神里的怨憎如何能彻底掩饰的住。 可以前的武哥儿要是不喜欢,就会直接说,骄纵中尚且带着几分天真。 没想到现下这孩子,也喜欢违背心意说话了。 对着长辈都这样用心机,将来又会如何! 想着这些,李建安心里就冷冰冰的一片失望,把手里茶盅放到边上,闷闷道:“娘,武哥儿这孩子,只怕心大了。” 太夫人一哽,转眼就明白了李建安的意思,目中含了泪。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李建安怔怔出了会神道:“娘,当年我继承爵位的时候,也不过只有十五岁,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也只有十三岁。算起来,武哥儿今年就是十一,实在是不小了。只是以前咱们看着他爱玩爱闹的性子,还总缠着乳母抱,就以为他还是小孩。确实是疏忽。” 那句疏忽像是从齿缝中蹦出来的一样。 太夫人每次听到李建安这种调子说话,就知道他必然是又做了什么决定,而且没人能劝得了。 “你要做什么,我也管不了,不过我劝你一句,老三,你终归要想着他是你的儿子,也要想着这孩子原来的性子,他变成这样,实在是陈家那边不省心,再有他娘留下的人天天在他耳朵边上挑唆,实在也怨不得他!” 这一番话,李建安听进去了一半。 有些事情,是别人能左右的。 不过路却是自己走出来的。 自己也不是没有管过武哥儿, |